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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知马力
来源:大埔县信息网络中心  时间:2014-10-23 11:12:12  浏览次数: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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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韩江沿岸某古镇,从前有位姓路的客家人,经营丝绸有方,家道殷实,人们管他叫路老板。
  路家美中不足是财丁没能两旺,世代单传。这位路老板年届不惑仍未得子,夫妻好不烦心,因而把银钱看淡了,每常拿出钱粮,扶困济贫,街邻口碑甚好。路老板乐此不疲,以期修善积德,望功果现于来世。真是天不亏好人,路夫人竟然老蚌生珠,得一麒麟儿,取名路遥,意思即呼远而来迟。夫妇俩视为珍珠入掌,百般疼爱。
  路家有个做木匠的邻居叫马财,祖上历代贫穷,做父亲的才给他取了“财”字。马财之妻刘氏,勤劳贤惠,常给路家做些针黹,路家也不时帮衬些银子,两家相处谐睦。马财有个儿子叫马力,取穷则出力之意,比路遥小一岁,自幼与路遥一起长大,情同兄弟。
  路遥六岁时,家里请来一位塾师,并叫马力给路遥当陪读。这事对马财父子来说,是件求之难得的好事,自然十分高兴满口应承。马力得此机会,读书十分用功。路遥不及马力聪颖,读起书来,只能耐着性子慢慢啃。几年过后,两人之间的学识便有了悬殊。路遥对马力说:“吾弟如此天资,又勤奋好学,另日必定名显朝野,光宗耀祖。万一愚兄跌难,还望贤弟周全帮衬。”
 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。路遥十三岁那年,一场瘟疫降临古镇,路老夫人及马财夫妇都先后染疫而亡,小兄弟俩哭成了泪人。路老板把亡人的灵柩寄存在就近寺庙的厝房里。马力自此成了孤儿。路遥趁机向父亲提议,正式收养马力做干儿子。其实,路老板早已把马力当儿子一般看待,只是没有明言而已。从此,马力便搬到路家和路遥一起发奋读书。
  光阴荏苒,眨眼十个春秋。恰逢大比之年,府试过后,路遥、马力双采泮水之芹(得中秀才)。接着又参加乡试,还是名列前茅。因此,路老板及先生召来两个后生商议赴京应试,路老道:“明年京考,你俩都去试试笔力,倘有寸进,涉足仕途,才不会辜负我和先生一番心血,也不枉尔等十年寒窗之苦也。”
  路遥说:“马力才智过人,非久居人下者,让马力进京应试罢。父亲年迈,孩儿还是留在你老身边,也帮办些商务,侍奉晨昏。免使父亲大人过于劳累。”
  路老板还是执意让路遥和马力同去应考。于是路遥和马力晓行夜宿,逢山走路,遇水过桥,非止一月,来到京城。
  考罢三场出来,马力高中“榜眼”,路遥却榜上无名。
  回家经过河南,适见黄河决口,疮痍满目,哀鸿遍野,民众携男带女,南下逃荒。马力一路考察后,即刻上疏皇上,善陈治河安民之策、生产自救之方,甚合圣意,钦点马力为“治河道”。他们到家之日,恰好圣旨到达之时。
  于是,马力辞别路老和路遥,匆匆走马上任。任上,马力启贤用能,兴利除弊,深入百姓,倾听治黄方略,对黄河实施疏、导、护、分等系列精治,仅用三五年时间,辖区百姓免于水灾,安居乐业,生产得到很大发展。
  因治河有功,马力奉旨擢升为工部侍郎。
  一晃又是数载。忽一目,路遥带着家眷进京找马力。只见他衣衫褴褛、形容憔悴、精神疲惫,马力大为惊讶。一阵寒喧过后,方知半年之前,家里遭到强盗抢劫,房舍也被强盗放火烧得只剩残垣碎瓦;路老受此惊吓,已一命归天;路遥及家眷劫后余生,走投无路才寻到京城,希望在京谋个差使。马力听后,涕泪俱下,心痛不已,自恨出来为官,不能对亲人尽点孝道,成了终生遗憾。
  马力强忍失去亲人的哀痛,一面安慰哥哥,一面吩咐下人在京租赁房舍,尽情款待路遥一家,隔三差五就过去问候一次,一应生活所需均有人安排得细致周全。马力常常谈些仕途见闻、官场轶事,或身在官场的某种无奈,但就是半句不提路遥谋职的事。起初,路遥感到样样新鲜,也很解闷,待三个月一过,渐渐觉得马力好象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,心中猜测:莫非为自己谋职的事大难为他了?抑或……。想来也确难为马力,自己一家数口,长期寄居,无可事事,坐吃山崩,总不是个办法,便用话语相探。
  但是马力每每把话题岔开,只是好言安慰,挽留他多住些时日,从长计议。路遥又住数月,几近一年。
  一日,路遥与马力叙家常时,又将自己焦虑心情相告,表示情愿早日还乡,贷些银钱,重振丝绸生意。马力见路遥归意已决,不再强留,答应上朝面君,告假回乡安葬双亲骨骸。
  可喜圣恩隆准,并赐三千金厚葬马老夫妇,全其孝道。
  一路南来,风光迤丽,山水如画。每遇名山秀水,马力定要邀路遥逗留十天半月,玩赏一番。路遥心事重重,时常唉声叹气,那有兴致游山玩水。马力看在眼里只作不知,总是跟他谈些官场阴暗,尔虞我诈等不痛不痒的事。
  历经数月,一行人众回到家乡。路遥展目一看,自己原先宅基上的焦梁烂瓦已换上了崭新的楼廊屋宇,居然与自己原来的宅子一模一样。说话间,前来迎候的街邻已来到跟前。路遥问过街邻,才知道,是马力派人将其为官十年的积蓄,在一年前送回乡里,请来工匠按路府原构筑式样重建而成,近日才得竣工。到家后坐定下来,那房屋散发出来的芳香油漆味,还不时钻进众人的鼻孔。路遥感慨嗟吁,涕泪双流,拉住马力的手乱摇,就是说不出话来。随后,马力拿出皇上所赐的一千金,与路遥既隆重又节俭地安葬了两家老人遗骸,尽了人子的孝道。将余下二千金奉与路遥作本,重振旧业,再办绸庄,诒谋生计。
  若干年后,因马力赞赏路遥知人识玉的非凡眼力,和马力知恩报德的高尚情操,人们便把他们的故事用“路遥知马力,目久见人心”这句俗语来概括,这个故事在客家大埔至今流传。
  (何  生)